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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英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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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英雄

這一日,李瓊從火器營回到住處時已是傍晚,她一進門,鈴鐺就迎出來,說她有朋友來訪。李瓊一楞:“什麽朋友?”除了李智雲,她在唐朝好像真沒什麽朋友。

鈴鐺回答說:“是咱們在滑州相遇的徐懋功。”

李瓊一笑:“他怎麽來了?”

徐懋功從客廳走出來道:“在下不請自來,打擾將軍了。”

這半年來,李瓊也跟李靖和二哥李戈通過幾次信,李靖在信上對徐懋功稱讚有加,說他是大將之才,只是稍欠火候,還不能領兵作戰。

李瓊便馬上給徐懋功寫信,讓他拜大將軍李靖為師,學習領兵。徐懋功也是明白人,寫信謝過李瓊之後,便馬上拜李靖為師,李靖欣然應允。

本來在雁門關的徐懋功,突然出現在紫竹關,著實讓李瓊不解。她把徐懋功請進屋,雙方落座後,李瓊問:“徐兄為何突然來此?”

徐懋功答道:“我觀天下之勢,紫竹關必有一戰,在下不才,特來討個功名。”

李瓊點點頭:“徐兄果然是大才,鈴鐺,讓廚房.......別讓廚房準備了,今天我請客,為徐兄接風,咱們一起出去吃頓好的。”

鈴鐺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一聲,轉身就出去告訴廚房不用往這裏送飯。

徐懋功推辭道:“我在雁門關也是粗茶淡飯,李將軍不必破費。”

李瓊擺了擺手道:“為你接風,可馬虎不得。”

等鈴鐺回來,三人結伴去了紫竹關外的一家酒肆,這家酒肆依山傍水,是紫竹關唯一一家像樣點的酒家。

李瓊是這裏的常客,隔得老遠小二就迎過來招呼,此時正是吃飯的時候,酒肆裏人來人往,很是熱鬧。

三人找了個靠河的座位坐下,要了些酒菜,便談論起天下的局勢。李瓊在紫竹關呆了半年,對蜀國也多少有些了解,她言道:“蜀國已立國四百餘年,根基深厚,可惜蜀國皇帝閉關鎖國,成不了大氣候。”

徐懋功笑道:“何止是閉關鎖國,自秦惠文王滅蜀以後,蜀民雖然接觸到了華夏文化,但蜀國文化仍舊自成體系。漢武帝以前,皆是蜀人治蜀,後來劉備在蜀地建國,由諸葛亮等蜀外之人統治,蜀民早就厭煩。”

他喝了口茶接著道:“況且蜀皇帝窮兵黷武,蜀國人口不過六七百萬,卻硬是征召近二十萬士兵。算起來,平均二十個蜀民養一個蜀兵和一個官吏。蜀民疲憊久矣,時常反抗官府,若不是閉關鎖國,蜀民怕是早就跑光了。”

徐懋功剛說完,鄰桌一個青年起身道:“這位兄臺此言差矣,正是蜀國的閉關鎖國,才讓蜀國逃過了無數次戰亂。想那南北朝時期,天下動蕩,唯獨蜀國置身事外,唯獨蜀民幸免於難。這不是蜀皇帝之功績?”

這個青年也就二十來歲模樣,頭戴青銅冠,面貌倒是俊美,雙目冷光粼粼,讓人不能直視。一身墨綠色長袍,袖口、領口皆是淡綠色花邊,系了一條黑色腰帶,腰懸寶劍,看上去像是位世家公子。

徐懋功聽完冷目少年的話,剛要反駁,他對面一人先一步起身道:“愚國愚民,也算功績?治國之道當效仿大唐,政治開明,百姓能抒己見,方能清淤以潤民心,這才是長遠之道。反觀蜀國閉關鎖國,政治嚴厲,致使百姓鼠目寸光,何談造福社稷?何談強國利民?”

這人得有二十七八歲摸樣,戴一頂高冠,一張俊臉棱角分明。他可能有西域血統,瞳孔為深藍色,使人望之神迷。藍瞳美男體格雄,壯一舉一動盡顯陽剛之氣,看樣子到像是個將門子弟。

冷目少年剛要跟藍瞳美男再做辯論,李瓊起身道:“兩位高見,可否賞光與我二人共飲一杯?”

兩人均是一楞,朝李瓊拱了拱手,便入座。

李瓊道:“在下李瓊,這位是唐國高才徐懋功,敢問兩位高姓大名?”

冷目少年道:“難怪小兄弟年紀輕輕便落落大方,原來是紫竹關的雲麾將軍!在下劉瑾。”

藍瞳美男道:“在下趙子鳴,雖遠在西域,也聞聽雲麾將軍在燕山大破四萬遼軍之役。”

李瓊笑了笑,沒想到自己已經是名人,她對趙子鳴道:“趙兄難道就是西夏戰功無數的三皇子?”

趙子鳴拱了拱手,算是默認。趙子鳴是西夏的主戰派,曾經領兵打到現代的鹹海,三年前又大敗吐蕃,為西夏開疆擴土立下赫赫戰功。即使初出茅廬的李瓊也略有耳聞,李智雲曾建議皇帝聯合西夏滅蜀,現在大唐已經開始部署對蜀國用兵,估計趙子鳴來紫竹關是想探探大唐對蜀國出兵的真偽及力度。

李瓊又對劉瑾道:“請恕在下消息閉塞,未曾聽聞劉兄大名。”

劉瑾笑了笑道:“若雲麾將軍對我說‘久仰大名’,我到要小看將軍了。在下一介布衣,默默無聞,只是有機會去過蜀國,回想所見所聞,才出言為蜀國辯解。”

李瓊緩緩地點點頭才道:“那今日我等便不談蜀國國策之利弊,只談蜀國國運如何?”

趙子鳴笑了笑道:“蜀國將亡,何談國運?”

劉瑾冷哼了一聲道:“蜀,立國四百餘年,每每都能絕處逢生,現今唐國、西夏雖有滅蜀之意,卻不足為患。”

李瓊也來了興趣:“哦?劉兄覺得唐軍不能擊潰蜀軍?”

劉瑾道:“唐國軍備甲於天下,遼、蜀、西夏、吐蕃皆不能敵,只是蜀國有山川險隘相阻,唐軍無法深入。即使能攻破蜀國培水關,卻因山道窄小,糧草輜重很難接濟,想再攻梓潼,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”

李瓊摸著下巴問道:“那蜀國是怎麽在崇山峻嶺中運輸糧草的?”

劉瑾笑道:“蜀國有諸葛武侯遺留的木牛流馬,即使山路險峻,也如履平地。”

趙子鳴嗤笑道:“我怎麽聽說,所謂木牛流馬,只不過是征召蜀民擔挑肩扛而已。”

劉瑾剛要反駁,酒肆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呼喊聲,像是官兵在抓人。李瓊告了聲罪,跟徐懋功一起出門查看,一出店門,果然見一隊唐軍押著幾個百姓經過。

李瓊問唐兵:“為何抓人?”

其中一個唐兵回答道:“稟告將軍,這幾個人是蜀國細作,今日在紫竹關到處刺探軍情,右屯衛大將軍得知後,馬上下令逮捕。”

李瓊揮了揮手,示意唐兵繼續抓捕。

徐懋功道:“看來紫竹關一年內增兵近萬,蜀國已經察覺到大唐的意圖。”

李瓊點點頭:“就算蜀國得知大唐集結兵力也沒什麽大礙,只是我的火器營可不能暴露。”她頓了頓又問道:“徐兄可覺得這個劉瑾有問題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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